她点头,往前走。熟悉的转角、熟悉的脚步声、熟悉的消毒水与被子晒过的味道一一回来,却都b记忆里冷一些,也暖一些。她在病房门口停了停,手贴上冰冷的金属把手;门没有锁。她轻轻一推。

        床上的人睫毛动了一下,像从很长的路回来,找回呼x1的节拍。艾莉西娅不敢靠太近,怕把眼泪滴到她的手背上。她站在床侧,直到母亲睁开眼。

        那双眼睛b很多年前更安静,像已经走过了最深的河,再不需要在岸边试探。母亲看了她一会儿,目光没有焦虑,也没有确定,只像在定一个陌生人的位子,於是轻声问:「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艾莉西娅的喉头轻轻一震。她想把所有「我是」都说给这双眼睛听,幼时的、後来的、那些在巷子里与人交换的日与夜;她想说我叫——可她没有名字可说。她把那口气长长吐掉,笑起来,像终於把背上的雨衣卸下:「我……是路过的人。能陪你坐会儿吗?」

        母亲愣了愣,点点头,笑得有些羞,彷佛自己占了年轻人的便宜。那笑让她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母亲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时的表情,完整、专注,没有为谁分心。她拉过椅子,坐下,把手放到床沿,手指背触到白葱兰的花粉,她这才看见窗外小庭里居然开满了白花,清清一片,从墙角到边界,像有人把一整条雨後的路移栽到病房外。

        风进来,带着土与草的淡味,花粉在光里慢慢落下,似一场极细、小到不能称之为雪的祝福。夜墨在门边站着,不出声,他看着床上两人的手指,没有紧扣,只是轻轻相倚。那样的相倚,恰到好处,不用魔法,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

        「谢谢你。」母亲忽然说。她的视线仍然陌生,语气却真诚,「肯陪我坐一会儿。」

        「当然。」艾莉西娅回答,「等天亮我就离开。清晨的光最好,我想让你看着它从窗边进来。」

        母亲「嗯」了一声,眼睛又合上。她没有问更多,彷佛这样的陪伴在长病中的每一个夜里都会收到,无需追问来源。她的x口起伏缓慢、均匀,像有人在屋外替她把风调到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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