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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朱厚熜召见了袁宗皐这个兴王父子的二朝老臣,袁宗皐於弘治十年升为通议大夫,授正三品,袁是个掉了两颗门牙的白头老人,朱厚熜相信这个在他还没出生就在兴王府的老人家x中必有对策,所以折节求教。

        朱厚熜说道:「袁长史,寡人该怎麽做呢?」

        袁宗皐一副诡异高深的笑笑表情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我王,恕微臣斗胆一问,您想当怎样的皇帝呢?」

        袁宗皐此问甚有深意,朱厚熜闻言不禁陷入沉思中。从这句话开始,这对君臣长谈到近深夜丑时才作罢。一切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是从这一晚的谈话拉开了序幕,自此已耳顺之年的袁宗皐就成了从龙之臣被朱厚熜视为心腹智囊。袁宗皐有生之年从没想过自己会回到京师,而且还是如此大摇大摆风风光光的回到京师,袁是年纪大了却不是个不计恩怨的人,虽然三十载过去,他依然对那些把他放逐到安陆的人心中有恨,虽然这些人多已作古,但他的恨并没有减少多少,可是总要有对象恨吧,於是乎袁把恨放在了京师内的高官身上以及被他们代表的官场。

        此时此刻大太监谷大用就在王府前投帖拜见,门房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将名帖交给朱厚熜,朱厚熜覧了一覧没有开门迎客反而前去与母亲商议并且找来了袁宗皐,袁宗皐一进来,太妃蒋氏即说道:「长史请坐。」袁一落坐,朱厚熜就准备开口说话,袁清楚此议所为何来另外也担心王爷因年少思虑不周全下就断然出口,一旦出口就不容易更改,眼下兴王府昰天下人目光的焦点,可说动见观瞻,於是袁宗皐冒着打断王爷说话的大不韪之罪名立即起身拱手说道:「太妃,王爷,恕微臣说句不中听的话,谷大用这阉宦素来声名狼藉,他独自一个人来无非是讨好卖乖当第一个来报信的,他要的是嗣君对他的好印象和将来的回报,请问王爷你将来要回报他什麽呢?」

        朱厚熜默思。

        蒋氏说道:「长史所说深有道理,如果王爷接见了他,天下定有非议之人嚼舌根说咱们与宦官g结,对王爷即位和之後会有影响。」

        袁宗皐点头称是,说道:「王爷现在要拉拢的昰士人之心而不是阉党那群胡作非为的奴才,有了士人之心天下自然望风归附。」

        蒋氏点头不作言语只是看着沉思的朱厚熜,像在等待儿子发表意见。

        朱厚熜说道:「长史的话自有道理,但是要怎麽做才能不沾宦官的边不让清流非议又让谷大用那些人无话可说呢?袁先生,毕竟我们现在无兵无人没有与他们一抗的条件啊。」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朱厚熜说了「我们」这两个字,袁宗皐六十有五了是老了没错,齿危发秃童山濯濯脸上还皱巴巴的,加上腿脚不太利索,总之老态的很,但他偏偏是耳清目明的,不仅如此还十分敏锐,「我们」这两个字他老人家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如雷贯耳的。朱厚熜既然说了「我们」就表示他不是高高在上,也不是独自圣裁眼前的发展,而是纳入了其他人在自己的身旁祸福与共,这祸福与共的其他人也有可能只是概括他的母亲蒋氏,但少年兴王与母亲感情深厚不只王府这是整个安陆都知道的事情,他用不着说,既然出口了必有其意函,袁宗皐明白王爷既把他当自己人也在拉拢自己,就算没把他当自己人也没关系,按十五岁的年纪就懂得拢络人心也值得老袁高兴了,小小年纪即少年老谋将来更难以想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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