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堂由左至右并排端坐着五位,周府老爷周兴决和正妻骆氏,周府太夫人庄氏,以及柯府老爷柯恺涒和正妻冯氏。司仪看向宾客高喊:「一拜天地。」这四个字狠狠打了金氏的脸,随丈夫周宥峻坐在主桌的她,捏紧手中的酒杯,彷佛要把杯子捏碎。
她看柯乔的眼神,像是老鹰在盯着自己的猎物,金氏很诧异她居然平安无事出现在这里。这个柯乔用计躲过被下药的点心,还赶走了她派去的侍nV,竟然也能从在槐斓镇无恶不作、欺男霸nV的林传雄手下逃脱,有两把刷子,她用手帕擦嘴,无声用口型说着「不过柯乔先别得意,就看接下来你能否一样幸运?」
「二拜高堂。」柯珂也被分配坐在主桌,不停拍手说着:「好好好…」金氏斜睨她一眼,向同桌的陈夫人敬酒,又拉着刘夫人和秋夫人话家常,听两人讲着祝福周询旖和柯乔的吉祥话,也顺着说一句:「此话甚妙,二弟和弟妹真是男才nV貌的一对佳偶。」
柯珂听不下去对她翻了个白眼,脱口而出:「这个金少夫人真是个毒蠍子笑面虎。」所幸声音微弱,没几个人听见,只是被坐她左侧的叔父柯裴康怒瞪,要她别说话。
柯乔叹气往嘴里送了两口银耳红枣香桂薏仁汤,咬着冰凉甜蜜的红枣,咽下桂花蜜,想着等宴席散各家归,免不了要听柯裴康唠叨,例如别丢柯家的脸,nV儿家没教养,爹娘会被外人耻笑,诸如此类的话,她的耳朵迟早会长出厚茧。
「夫妻对拜。」一直没搭话的韩姿瑜和白霓嬿,其实也在暗中观察谷缃定。看到他挽起袖子主动替八皇子盛饭布菜,八皇子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遥望着柯珂的背影发呆,谷缃定本人没觉得有什麽不妥,看了一圈桌上的菜,舀了糯米炸汤圆和蛤蜊鲜虾面线进碗里,继续看成婚仪式进行。
奈何有人沉不住气的想要表现,弄巧成拙贻笑大方,江府嫡子和顾府嫡子相继对八皇子发难。说他没有资格与他们同坐,居然敢对谷缃定无礼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这种无名小卒身上流的都是肮脏下贱的血,世世代代都应该被打压欺辱,还不快跪地求饶,公子心情好,可能考虑会给一条生路。
两人越讲越大声,一副要诏告天下的样子,嚣张放肆口无遮拦,八皇子至始至终却没抬一下头,好像被辱骂的人不是自己,单单对着扭头看热闹的柯珂灿笑,後者发现他炽热的视线,莫名觉得心慌,用手挡住脸,拉过柯裴康的袖子遮盖,柯裴康一把夺过袖子,受不了这个珂儿,拉拉扯扯成何T统。
自鸣得意的态度早就引起众怒,他们的父亲,脸sE深沉铁青,手臂上青筋突起,强压着怒气,而同桌的年轻公子们,都是重名誉的读书人,这些W言Hui语不堪入耳,日後定不会与他们深交,有甚者当场要求换座位。
谷缃定发话:「真是人不可貌相,江大少爷顾大少爷好大的威风,看你们相貌堂堂,没想到说出的话,连牲畜都不如。」两人这才意识到身处他人婚宴,一不小心说欢了,把平时仗势欺人的那套搬出来。
在场的宾客除了达官贵人,还有市井平民义愤填膺,跟周兴决提出抗议:「这样品行不端的人,没有参加婚宴的资格。」周兴决本来就不喜欢江、顾这两家人,这样就不必再维持表面的惺惺相惜,他振振有词:「我周府不欢迎恶语伤人品德低下之人,如此长久以後,道不同不相为谋,管家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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