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砚发愁地想,老天爷不会彻底地撂脸吧?

        过一会,陪嫁的翠儿用她的细嗓门儿喊起来:“诶哟小姐,落大雪了啊——”

        雪砚忍了又忍,还是向外瞧了一眼。果然大雪已纷扬一片。和江南那种款款仙气的雪花儿不一样,这雪是带杀气的,长了爪子的。似乎是要把人埋掉的来势。

        大家都有些无措了。

        人来疯的唢呐都成了瘪葫芦。轿子也颠得像要翻船了。

        雪砚在里头七倒八歪,满肚子哀怨无处诉。这就是阴阳先生说的“一天不能差”的好日子?这先生灌了多少黄汤,才掐算出这风起云涌的大吉日来的?

        现在可怎么办呢?

        这时,忽听外头一声:“停。”周魁开腔了。那醇厚的老虎声音说:“尔等自回王家去吧。”雪砚一听这话,又羞又惊,满面涨得通红。

        刚敲锣打鼓送出阁的,怎能回去呢?她丢不起这人的啊。

        一时急乱,满腔委屈就要化作泪河了。忽然,他一把掀开轿帘,不容分说地将她抱了出去。雪砚“诶”了一声,未及回过神,人已随他上马去了。

        她惊呆了。周魁将身上皮氅一甩,严实地裹住了。一条胳膊把人紧箍在身前,便扬缰策马往城西飙去了。喜婆的声音化散在风里,“不行的,这不成体统啊——”

        “小姐,你回门时来接翠儿呀——”她的陪嫁丫鬟喊倒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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