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夜,总是带着不易察觉的寒意。透纳坐在画室里,指尖覆在那封信上,指节无声地轻敲封口边缘。窗外的风轻敲玻璃,灯光摇晃如他心绪。
他看着那封信已有多日。它像一道桥——跨过,便无法退回。
桌上的油灯快燃尽,他终於取出裁纸刀,沿着信封边缘缓慢割开。纸张摩擦的声音,像是一声细长的叹息。
信纸很薄,摺痕细致,带着微不可见的颤抖。那是康斯坦博的字迹,透纳只看一行,便知道。
「致威廉,我知你不会看这封信,亦希望你永不看见。」
他轻轻笑了一声,低不可闻,却说不出那笑意里藏着多少自嘲与惆怅。
接着,他开始——
「我无法再说这只是友情。也无法假装这只是你画下我、我画下你。你是我画不出的光——那样清晰,却让我笔下一再颤抖。
我从未对谁写过这样的信。我也无意让你知道,这些话在你眼前会变得可笑。但我太懦弱了,懦弱到只能将这些字留给未来可能的某一天——如果你还愿意看见我。
当你画下我时,我曾想,如果这是最後一次有人如此看我、描摹我、记得我,我也甘愿。
若此後你再不与我言语,我亦不怨。只求你记得——有人曾因你而学会沉默里的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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