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私邸内室-深夜

        烛火摇曳,在描金绘彩的梁柱和昂贵的紫檀家俱上投下不安的光影。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灯芯偶尔爆裂的细微声响,更衬得室内Si寂。魏忠贤像一尊泥塑的菩萨,枯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蟒袍下的身躯似乎被无形的重担压垮了,透着一GU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他刚从乾清g0ng回来,带回了那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

        客氏,天启皇帝的r母,被尊称为“奉圣夫人”的nV人,此刻正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在猩红的地毯上来回踱步。她保养得宜的脸上,JiNg心描绘的黛眉几乎倒竖起来,凤眼圆睁,喷S着无法遏制的怒火,那怒火几乎要将这满室的奢华焚为灰烬。她身上那件以金线密绣百鸟朝凤图案的g0ng装,随着她剧烈的动作簌簌作响,仿佛一只暴戾的凤凰在振翅yu裂。

        “离开?!他朱由检算什麽东西!”客氏的嗓音尖利刺耳,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的冰碴,狠狠砸在沉寂的空气里。“要我离开紫禁城?离开我住了几十年的地方?我可是先帝的r母!没有我,天启皇帝能活下来吗?没有我,他朱由检能有今天坐上龙椅的福分?!”她猛地停在魏忠贤面前,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戳到他的鼻尖,唾沫星子在烛光下飞溅。

        “魏忠贤!你哑巴了?!”她看着他那副Si气沉沉、毫无反应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一种被冒犯的狂躁而拔高到几乎破音,“他今天敢动我,明天就敢动你!这是在试探!是在一刀刀割你的r0U!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就是要把我们这些先帝的老人,一个一个清理乾净!”

        她的身T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火焰:“起来!我的九千岁!现在不是装Si的时候!你手上有东厂!有锦衣卫!还有满朝那些靠我们吃饭的‘儿孙’!g0外,多少人是我们的眼线,是我们的人脉!他朱由检根基未稳,凭什麽这麽嚣张?你只要点个头,我们……”她猛地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却如同毒蛇的嘶鸣,带着玉石俱焚的Y狠,“……立刻就能让他知道,这紫禁城的天,不是他一个毛头小子想翻就能翻的!废了他?也不是不行!找个年幼听话的宗室……”

        “住口!”魏忠贤猛地一声低吼,声音乾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朽木。他终於抬起了头,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眸子,浑浊不堪,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绝望的清醒。“废帝?客巴巴,你昏了头吗?!”

        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太师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当我这几个月是聋了还是瞎了?新帝登基以来,雷厉风行,罢黜了多少我们的人?他提拔的都是些什麽人?是那些恨不得食我r0U、寝我皮的东林余孽!今日这旨意……”魏忠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哪里是单单要你离开?这是冲着我来的!是陛下……在看着我!看着我魏忠贤,到底还有没有最後一点‘忠心’!”

        “忠心?”客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冷笑,笑声里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鄙夷,“哈哈哈!魏忠贤!你跟我谈忠心?你的忠心,是忠心於那个把你当条狗使唤的朱由校?还是忠心於现在这个要你命的朱由检?!你的忠心值几个钱?!你的忠心能保住我们的命,保住我们的富贵吗?!醒醒吧!我们的忠心,只忠心於权力!只忠心於我们自己!”

        她再次b近,那张曾经妩媚、此刻却因恨意而扭曲的脸庞几乎贴到魏忠贤的脸上,浓烈的脂粉香气混合着一种疯狂的气息扑面而来:“你怕了?你这个没卵子的阉货!你怕他朱由检?他算什麽东西!只要我们联手,g0外一起发动,他……”

        “够了!”魏忠贤猛地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一种被b到悬崖边的窒息感。他脸上的肌r0U剧烈地cH0U搐了一下,那层厚厚的灰败之下,一种冰冷的、残酷的决断终於浮现出来。他浑浊的眼睛SiSi盯着客氏那张因激动而涨红、因怨毒而狰狞的脸,仿佛要将她最後的面目刻进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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