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屋内灯火昏h,细细的烛焰随风颤抖,光影摇曳不定,将四壁映得半明半暗。她独坐案前,盯着未结的帐册良久未动笔。指节轻叩桌角,声音单调却又沉闷,眉心紧锁,心绪翻涌如cHa0,却无一策能解锦华坊当前困局。
帐册封页上三个大字──锦华坊──烫金的字迹已被岁月磨得发暗,这是她於这几年中呕心泣血保下来的名字,承载着她全部的执念与孤勇。
四周静得出奇,只听得风声从窗缝里灌入,带着些许cHa0气,卷起案上的签字纸。纸角翻动的声响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在一遍遍嘲讽她的无力。她伸手按住,却觉得指尖冰冷,心底那份不安更像cHa0水一样一层层漫了上来。
今日去见他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他站在那高位之上,冷静、傲慢,语句不着一字狠话,却刀刀见血。她说不出什麽,也不能说。那年她是错,错得离谱,错得胆大包天。他如今没撕破脸,只以冷刀细割,她还能说什麽?
案上烛泪顺流而下,滴落在她摊开的手背上,滚烫一瞬,却更添几分清醒。这几年来,她撑下来了,风雨飘摇,还能SiSi守住一线生机。只是锦华坊,看来,这次她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五年前,兄长萧予安在外经商失踪,至今杳无音讯。自那日後,父亲惊病瘫痪,宗族步步紧b,旁人只觉她柔弱,不过是个绣娘,却不知她是如何在无数个夜里咬着牙,把血与泪都压进心底。萧苓玉低垂的指尖轻抚过锦华坊旧帐册,页角已微微泛h,页面粗糙磨损,正如她此刻内心的千疮百孔。
她想起父亲病重时颤抖着叮嘱:“苓玉,务必守住。”那声音低沉却坚决,像一道压在她身上的山。这些年,她独自扛着,旁人只看她柔美清婉,却不知她心底血r0U早被刀割得斑驳。
如今,锦华坊还在,她也还在。只是……有些代价,不曾想过会付得如此沉重。那一场乡下她的处心积虑,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谎言,如今成了一把锋利的刃,悬在她与锦华坊的头上。
可即便如此,她也无怨。世事从来难全,若当年不曾动那歪心念,今日或许无需承这血海深仇。可如今再悔,也晚了。
她阖眼片刻,心口一阵发紧。她只愿宝儿能安然长大,亦不怕自己受辱,却怕那孩子受半分委屈。
她脑海里浮现今日在街角见到那些旁人窃窃私语的眼神,笑意或讥讽或怜悯,无不刺在她心口。她可以装作听不见,但宝儿若也要承受这些目光……她便宁可自己万劫不复。
而她那时却也只说自己是京中李家庶nV,名唤李梦儿,因被嫡母厌弃,打发来庄子避风头。语声哽咽,眼含泪意,句句可怜见。她本就心存算计,只求一子可继萧家香火。谁知一场心机,却引出今日这局Si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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