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师话音刚落,法官便像是按下了预设播放键,当庭机械式地念诵起一段长长的「谕知」。
那是一串艰涩晦昧、充满法律赘字的文言森林,层层叠叠的辞藻背後,王四空只听懂了那个冰冷的结论:被告涉嫌恐攻情节重大,且案情尚有诸多疑点待厘清,有g串证人及逃亡之虞,非收押禁见不足以保全後续侦查。裁定当庭收押。
「如果不服裁定,可於十日内提起抗告。」
法官宣读完毕,随即起身离开,法袍的身影消失在门後。这段决定王四空未来数周命运的审判,就在这不到十分钟的麻木程序中尘埃落定。
在地检署地下二楼那间Y冷、充斥着霉味与尿臊气的拘留室里,王四空吃了个饭盒,又枯坐了几个小时。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只有墙上斑驳的油漆纪录着无数人的绝望。直到警备车那沉重的引擎声响起,他才像一件货物般被装载,摇摇晃晃地送往少年看守所。
踏进看守所的那一刻,世界被彻底切断了。
紧接着是一连串剥夺尊严的「标准程序」:赤条条地接受搜身、在冰冷的纸张上捺下漆黑的指模、收缴所有代表「自我」的私人物品。当他换上那套粗糙、散发着廉价洗剂味的收容人制服时,脑中闪过一丝极其荒谬的念头:前天晚上,他还在公园旁的面摊上与老疯子说要Ga0得这世界天翻地覆,怎麽一觉醒来,就被狠狠打脸,这世界先Ga0得他灰头土脸?
「买必需品,过来登记!」
狱警冷漠地敲着桌子。王四空无奈地掏出身上仅有的财产,那几张被汗水浸Sh、皱巴巴的纸钞还有几个铜板,加起来甚至凑不到五百块钱。这点钱,在「生活必需品」的价目表前显得卑微可笑。
没错,在这个向来自栩最美丽的风景就是人的友善国家里,还未被判刑的收容人在看守所中的「生活必需品」从牙刷、内衣K、香皂、毛巾、蓝白拖...一直到草蓆竟然都必须自己买。并且没有事先通知,更不可能让你去提款机领钱,一切以你身上带着的现金购买。
合不合理?没人管!没钱?那就别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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