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白菜,她有了力气,又开始唱歌。我在她宛转的歌声里陷入了梦乡,梦里仿佛听见一个凄美的Ai情故事。我牢牢地记住梦里的画面,想等见到老谢讲给他听。
歌声不见了,天也亮了。雨停了,天还Y着。白菜也没了。我想起我的口袋,m0一下,轻轻朝垃圾箱移去。我把手放垃圾箱里很深了,出来时又找了片纸屑盖上。那纸上还印了个大黑字,我看了JiNg神一振,觉得像魔力咒语,吓得我赶紧后跳几步离开。或许上帝正朝我瞪眼,这片白菜叶并没烂,留给老谢串到铁钎上煮煮还是能吃的。谁又能知道呢?老谢经常说。
我依然没等到老谢,炒面摊也没来。我有些发慌。手脚开始冰凉。我跑到路边的厕所洗了洗手和脸,顺便喝了几口水。然后我顺着雨水流向的方向开始走。我走得慢,怕自己不小心碰到花花草草。走了有两百米,又看见唱歌nV。这次她改姿势为蹲着,身上穿了件挺新的羽绒服,还是粉sE的。其实我经常看她换衣服,她应该b我阔气的。有时候她怀里都冒出锅贴的香气。但她很小气,从来不分给我一口。
我走到她跟前,看她。她蹲在那说着话。手里拿个细细的枝条,我看第二眼时看清楚那是以前老谢串r0U的竹签子,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竟贪W下一根。她拿在手里使用得像指挥bAng一样流畅,她正在跟一只虫子说话。那是只瓢虫。我深深为自己跟了老谢以来的长见识而吃惊。那只瓢虫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听话,也不展翅飞走,她拿竹签拨它一下,它动一下,不拨,它就呆在那儿听她说。她说,乖啊,我来陪你了。乖啊,我喂你吃。越说头越低,我再想听已经听不清她说什么了。我几乎没正经看清过她的脸,她的脸经常被长长的头发盖住。她的头发真长啊,也黑也亮,有时候yAn光一照,还闪着光。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m0一把,她突然瞪大了一只眼,我吓得赶紧缩回手。她用竹签把那只小瓢虫护住,怕它会受伤害,怕我会夺走一样。我慢慢地退后两步,她小心地抱起那根签子,此时虫子已经飞了,我亲眼看见了,可她还紧紧抱着,不松手。
她起了身,我才看见呆过的水泥台上有只包子。她很讨喜,不光夏天有多件羽绒服可替换,连品味也是这种高档货。我的胃羡慕地绞动了一下。我舐舐嘴唇,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包子一眼,还是朝前方走了。前方有人推着一车香蕉,上面盖了牛皮纸,我的鼻子尖,我跟在他后面,他应该是朝菜市场走的,我也想去碰碰运气。
我被扫菜叶子的赶了出来。
他挥了挥手中的大笤帚,很是友好地朝我咧开了嘴。我捏着衣角走开。我通常情况下扮老实人的样子,喜欢把两手都cHa在蓝衣服口袋里。
老谢说,我长了个老实人的样子。老谢说得话人都信,所以我很自信地走到菜市场去,市场很大,人很多,我一时有点眼花头昏,怕一会迷路不敢太往里去,找了最靠边的一条道,这条道上全是卖面食的,炸油条的,炉包的,手抓饼的,全是我想吃的,我的口水已经淹没了我的舌头。我站在油条笼前,还有三根油条立在笼里,这油条被炸得太直太美,我挪不开步。老谢教我,不会说话就别说,我站着看着不说话。卖油条的看了我三分钟,把扫菜叶子的招了过来。
难道是我长得不够英俊吗?我想了想,或许是的。我真得没唱歌nV长得好看。她那一头长发,人见人Ai。又Ai唱歌,一到凌晨,周围哪家谁没有听过她悠长嘹亮的歌声?我b不过她。我顺着大笤帚给我指明的方向离开。
白天也很热闹,可没有晚上让我快乐。
我还是喜欢夜晚,喜欢老谢。老谢空的时候x1烟,烟灰一弹,有时候顺风落到我身上,烧不破衣服,我也不弹落它。老谢就讲很多故事。有一次讲到这唱歌nV,说她曾经学富五车。我不明白,老谢就指了指馄饨摊说,用这车拉五车的书,她都看过。我还是不明白,拉这么多书,她搁哪里啊?她平日喜欢端个瓷盘,没见有书在里面。五车?她岂不是脑子很大?我偷偷在晚上看过她的脑袋,拿手b划过,长得还没我的脑袋大。我问老谢,老谢说,你那脑袋是大,可里面装的全是浆糊。这话说得太深了,我依然没听懂。老谢说,听不懂Si得慢,收拾盘子去。我对这些盘子和钎子很有感情。从不折它们也不摔它们。有时候r0U串上漏下来的油我也会舐两口。我和它们亲吻。它们待我很好,不骂我,不打我。
有一次一对男nV吃着吃着互相动起了手,盘子和钎子就成了双方的武器,我看着心疼也着急,上去夺。结果被老谢骂了。老谢说,傻蛋你个怂货,你赶紧给我滚蛋,快滚快滚,他不知道盘子和我的感情,我不怪老谢。我掉头走,忘记跟老谢说再见,老谢也忘记查看我的怀里还揣着他一个盘子和几串钎子。这个盘子是不锈钢做的,薄薄的底片,很容易拿走,我不想拿走它,我只是心疼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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